植物在風中搖擺，像人的尾巴

植物在我們迎接的深秋棄落它們的果實

但植物在我們眼前搖擺

在勞動中歡樂

并不像我們空中的尾巴。我們不幸

我們的不幸來自我們永渴和平

我們生來就陷入戰(zhàn)爭


我們在戰(zhàn)爭中喪失生命

我們在盲目中苦樂

我們?nèi)詫⒃诿つ恐虚_花結(jié)果

植物在土地上不語

也不去夢見土地的和平

——東蕩子《植物在風中搖擺》

河馬點評：

1995年東蕩子在廣州某個出租屋寫下這首詩。作者雖居無定所，卻已經(jīng)開始思考物我“自為/人為”及其對稱性問題。這首詩以“植物在風中搖擺”作為時間意向，讓自然與人性構(gòu)成另類唱和與反撥。比較出格的想象，是“植物生產(chǎn)—果實/在勞動中歡樂”。而人及其努力只能“在盲目中開花結(jié)果”。更重要的碰撞，“永渴和平”與“戰(zhàn)爭宿命”，隨時可能打斷人類的和諧性進程，從而造成動蕩與盲目之殤。這首詩用了“人的尾巴”這個意象，反向撥動植物的聲音形象，仿佛愛情的吉祥物一般。后來東蕩子經(jīng)常用“尾巴”隱喻所愛之人及其存在方式。作為本能完整的詩人，東蕩子所思所想所作，幾乎都處于同步“閉環(huán)”中�！锻豕凇反蟛糠衷姼柽�屬于“準備階段”，只有到2007年開始構(gòu)思“阿—斯加”這個聲音/符號，詩人才完成自我引領(lǐng)，尤以短詩及其絕對之美，從容掠過百年白話詩。